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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浑身只有一种感觉, 累,累, 累,大脑里面却一直有个声音倔强着不肯停息, 细细密密的声音在耳边似微小的电钻东凿西钻嘶嘶拉拉,又像是撵不走的蚊子顽强地依附着。“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她以为是在床上,挣扎了好几分钟才翻了个身,却不料整个人滚到了地上,手肘狠狠地磕在地砖上,麻木的钝痛快速地传达到她的大脑, 痛得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边“嘶嘶”地吸气一边揉着麻木的手肘。小阳台外的最后一抹阳光已经正正地晒进了屋内,没开空调,小小的电扇在沙发边摇晃着脑袋,发出“嗡嗡”的声音, 抹了抹额上的细汗, 看看钟,已经差不多六点了。

门铃不屈不挠地继续响着,她连拖鞋都没穿就直接踩落地,绕开地上乱放着的一个个纸袋,游魂般踱到门口,打开木门隔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连头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来问,“谁啊?”

门外的李汐左手撑着手杖右手支着墙, 还微微地喘着气,大热的天爬上七楼已经是满头大汗心跳不已了,此刻居高临下眼睛上下扫射了一圈拉闸铁门内半耸拉着眼皮的容意,本就口干舌燥,此刻更一阵灼烧在身体中从喉咙一直往下蔓延……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着面前定定地盯着自己,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的李汐,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低头往下一看。眼睛忽然睁得铜铃般大,用最快的反应迅速转身关上门。“嘭”的一声响起,她贴着门背,几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觉到心跳的声音,脑袋里乱得一塌糊涂只有一片空白。刚才穿着牛仔裤和简单的吊带印花衫和古悦逛完街回来后累得一塌糊涂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脱的裤子和……bra。低头再看一眼自己,低胸的v字吊带衫本已经是她的极限,如今半滑落的肩带让单薄的衣料仅仅遮住了若隐若现的蓓蕾,整个□□清晰可见……再往下看,衣摆处只勉勉强强遮盖住了大腿根……难怪刚才后面的风扇吹来时感觉一片清凉,再想想他刚才挑起眉头嘴边掩不住的笑意……

她双手抱头呲牙咧嘴一脸悔恨地拉扯着本就散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只想奔向阳台从七楼直接跳下去……怎么能那么丢脸?闭上眼睛欲哭无泪,心里止不住的鞭挞着自己。就算只是一个交情淡如水的异性朋友,任是谁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家面前也会尴尬得不知所措得吧。

十五分钟之后,穿着t恤休闲短裤的容意再次脸不红心不跳地打开门,冷冷地横扫了一眼脸色已经归于平静但眼睛里满是笑意的李汐,“请问您有什么贵干?”语气僵硬可还是给他拉开了铁门欠着身让他进屋。

“今晚没饭局,蹭饭来了。”他低头看着她板着的脸,没心没肺地笑着,看她一脸信你才怪的表情,又说,“真的,刚才从公司过来的。”眼睛澄亮,那目光真挚得跟什么似的。

“难不成我还有义务安慰你寂寞的心灵兼填饱你空虚的胃啊?”她扯了扯嘴角,目露凶光。他公司和她家一个东一个西,差个十万八千里远,瞎扯也找个好点的理由,以为她真是扎着马尾吃波板糖的学生妹啊?

“哎,那是你厨艺了得啊!多少星级餐厅的大厨巴巴地盼着我去点个菜,我还不搭理呢。”他一脸笑容地奉承着她,刚才承受了大运动量的左腿累得有点麻,他扶着右腿微微地斜靠在门边鞋柜旁的墙上。

切,她又没请他,心里正鄙视数落着,看见他颤颤巍巍地站在那,一脑门的汗,连衬衫都几乎贴紧了皮肤,又想起刚才第一次开门时他脸色苍白撑着墙喘气,终是不忍心继续堵着他,转身自己先走向客厅,“过来坐吧。”

房子虽小,可是布置得挺别致的,地砖看得出虽然年代久远也依然光亮,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横七竖八乱放在地上的袋子才终于坐到椅子上,瞥了一眼袋子上的商标,戏谑地笑着说:“哟,这还真是“新生活”了。”

她本想在他未坐下前让他先换鞋,但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袋子,暗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冷笑自嘲地嘀咕着,“人家的新生活是农奴翻身做主,我的新生活是翻身做了卡奴。”今天古悦一大早就来吵醒她的美梦,拖着她打车直奔南京西路,一边还碎碎念着说终于等到了季末打折,这回可无论如何都得血拼到底。容意一直对逛街买衣服兴趣缺缺,不过是因为要还清当年欠下姑妈的钱而隐忍不发罢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天生购物狂》里张柏芝扮演的方芳芳似的病态热爱着疯狂购物,但女人啊,心底都爱慕虚荣,哪个不爱漂亮不爱美的?即使是孤芳自赏,也拔不开那在心底扎根的欲望!

ck简洁明亮的店里,她看到那个黑色牛皮拎包的第一眼就爱上了,想了又想,犹豫不决的时候,在ba的甜言蜜语和古悦的推波助澜下,终于鼓起勇气玉手一点那个标价四千多的包包。自此是一发不可收拾,又试了条牛仔短裙和直筒牛仔裤,刷卡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后拎着大大logo的袋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后来又在h&m挑了条裙子,打了折也一千多啊,连古悦都惊讶地大呼,“容意,我终于相信你是想通了。”容意瞪大眼睛点点头,又直奔化妆品专区,在专柜前扫回兰蔻的眼霜和雅斯兰黛的精华液。

到现在,一想起月末的信用卡账单她心里就滴血,生平第一次花那么多钱在置装上,豁出去的感觉心痛又爽快。因为坚信着可以放下所有包袱了,所以也没什么好计较。

李汐瞄了一眼她皱眉咬唇又爱又恨的表情和平时一脸正经骂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形象大相径庭,不觉得装模作样,却喜欢看到她小女子的一面。不经意看到茶几上的照片,目光一定,拿起来看着照片,“清华园”牌匾下,一个男人戴着硕士帽愣头愣脑地笑“莫靖彬,36岁,青岛人,清华大学机械电子工程硕士,任职于某外企亚洲实验室……”他越看越觉得好笑,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拧过头对她,“你真去相亲啊?”

她懒懒地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喃喃自语,“条件挺不错的啊,看着人也还凑合……”

“前一阵子不是让我帮你留意着给你介绍几个金龟婿么?怎么忽然转口味了?”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都流行经济适用男去了。”

“什么是经济适用男?”

“性格温和,有支付住房首期能力,工资无偿上缴给老婆,不抽烟,不关机,不赌钱……从物质需求、感情归属、能力品质、生活情趣等等方面来看,“经济适用型男”都有优势。他们会是好儿子、好员工,最具潜质好老公、好父亲,当之无愧的“潜力股”……”她握着拳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解,神情无比坚定,仿佛希望之光就在面前似的。

“那我也算挺经济适用的啊!”和他相亲还不如和我相呢!他笑开眉,秀长的眼睛分外的好看。

“你是和人家三低相反的三高,我啊,适用不起……”他这种人正是应该敬而远之的金龟婿类型——“绩优股”,无福消受啊!没等正要说点什么的李汐说出口她便站了起来走向厨房,边走还没好气地嘀咕着,“先声明,这儿可没鲍参翅肚,为了还卡债,今天开始只吃斋……”只留下一脸疑惑的李汐盯着照片中的愣头青,三低?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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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路临街老式茶餐厅里,落地玻璃窗外人来人往,穿着校服却不再稚气的女生,拖着闹别扭的孙子回家的老人,各种色彩的男男女女在阳光下穿行。一脸淡漠的容意不顾杯中咖啡已经凉透,看着窗外出神。

风风火火赶来的古悦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人都还没喘过气来就安慰她说,“这种级别的街上一捞一大把,你可千万别灰心,再接再厉。”

“行了吧,这样一个就已经是够呛了,还敢来第二次啊?”

“可别啊,人家爱迪生都失败了多少次才发明电灯啊?你不就一次相亲失败嘛。”古悦有点激动,高高的调子引得旁边桌子的人向她们看了看。

“别在这大声嚷嚷行不行啊?”容意瞪着她,都说成功是失败之母,她却是完全调转的。其实这次相亲也不能说失败,只能说太成功了。她本就没想过是真正靠相亲去认识个男朋友什么的,一时脑子热了又不想古悦一片好心落空才去的。可她没想到的是,那个莫靖彬居然如此认真,在餐厅里聊天时每一个细节都向她咨询着意见。

“容小姐想要什么时候生孩子?我妈的思想比较保守,总想着早日抱孙享享儿孙福,所以,还是得尽快了……”“现在住着的房子两厅三室,虽然不是豪宅,但空间还是挺宽阔的。我就想着结婚之后可以把爸妈都接过来住,照顾孩子也放方便……”“摆酒席还是得分开两地摆,因为亲戚大多都在青岛过来这边喝喜酒还是麻烦了点。你家乡亲戚朋友多的话,我们也可以回去再摆。当然上海这边是免不了的,毕竟大多同事领导都在,结婚了不请他们也是说不过去的……”仅仅穿着白衬衫没系领带也要把领口扣紧的男人喋喋不休地和她讲着关于结婚生子的事,不时还有点紧张地用手托了托黑框眼镜,那镜片的厚度几乎让她觉得讶异。

“等等。嗯,莫先生,那个,现在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聊结婚孩子还是早了点吧!”她终于忍不住打住了他继续讲下去的话头。

“不早,我今年虚岁都36了,平时总待在实验室里都没机会出来认识女孩子。不过现在能认识到容小姐是很开心的,我和你也挺适合。”

“适合什么?”

“当然是结婚了,不然来相亲干嘛?我打算明天就让父母过来一趟和你谈谈准备婚礼的事……”

…………

回想到这里,容意已经摇摇头翻着白眼看向天花板了。古悦却笑眯眯地翻着婚宴礼服的册子,“现在不都流行闪婚了吗?从这个角度说明这位莫先生还是挺跟紧潮流的。”

“问题是这太闪了,我已经被雷得面目全非了。”她也拿起古悦放在桌面上的一大叠楼盘介绍和婚礼策划公司的宣传册子看,“你那边看房看得怎么样了?”

“别说了,昨晚差点才又为这事杠起来了。地段不错的又大大超了预算,这价钱适合的,地段真是没法看……”

“你这不是废话吗?那到底有看合适的没有?两家父母婚期都定下来了,还为这事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

“当然已经有心水的了,可那价钱也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再看看这楼市一天天地涨,心里没底啊!”

“那就先结了婚再算咯,兴许迟点儿楼市就冷下来了。”她那点预算,哪能说买就买啊!

“可陈同志不这么想啊,不买就不结婚了。这人一根筋愣到底,我能有什么办法?”古悦愁眉苦脸地翻着册子。任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最近为了结婚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无精打采,人家当新娘是神采飞扬,满脸幸福的,哪像她啊,灰头土脸地挣扎在泥土中,呛得面目全非。这么下去,非得婚前抑郁症不可。

容意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底,可却有心无力,帮不了半分。“你别想太多了,总会想到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古悦用力地叹了口气,“贫贱夫妻百事哀啊!”看看表,忙站着起来说:“我下午还要见个客呢,你先帮我把这些给拿回公司哈,我先走了。”拿起包包迅速消失在眼前,来去如风!再拧过头看着她舍不得招手打车,神色慌慌地穿过马路走去另一个路口坐公交……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最终会如古悦一样找着那个能一起面对琐事的归宿?还是在以后每一天觅食求生的日子里,小心翼翼地面对着工作上扑面而来的风浪,最后像莫靖彬一样,在还能绽放人生最后一点光彩时,急忙找个还不算讨厌的人,柴米油盐酱醋茶地过一辈子呢?

走出了茶餐厅,站在路口,没看到计程车。低头看了看,淑女的米色连衣裙,金色高跟鱼口鞋,一手挽着那天血拼败回来的牛皮拎包一手捧着古悦的册子,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挤地铁和公交,反正下午她约的客人临时有事取消了见面,回公司又没事干,只好慢悠悠地闲晃荡着回去。

这条路上只有三五个行人,很静,听不到汽车鸣笛的嘈音和人声鼎沸的喧哗,更让人觉得慵懒。手机声音响起,她好不容易才腾出手来接电话。

“喂。”

“一整个周末没找着人,相亲就这么愉快啊?”李汐那轻浮的语调中,半真半假地竟然含着一丝着急。

“是啊,生平还未曾有过这么有意思的周末。”

听着她有气无力地自嘲,嘴角微微上扬,“在哪儿?”蓝牙中传来的汽车喇叭声震动着耳膜,他皱着眉问。

“淮海东路上闲逛荡着。”大卡车经过,吹动为了相亲郑重其事地去弄的卷发,淑女的中波浪,妖娆的金棕色,微微飘荡在风中。

“你在交叉口那等着。”说完那边便断了线,皱眉,扭转车盘转头后向旁边的人说了句,“下车。”

“你别开玩笑啊,李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猝不及防地听到李汐的话,许俊恒愣着看他的侧脸。

“要我送你回去吗?”他的脸微微地向右边转,语气平静,眼睛温和无害。

许俊恒凝色,大大吸了口气,扯着脸笑了笑,“我叫司机来……”下车,挥手。心里那个叫委屈说,可又觉得讶异,他从不亲自开车载女人,不仅是他们几个知道,之前那些个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心知肚明而不敢逾越,听李沁说就连她也还没坐过。今天早上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了?这回竟然亲自接送去了?转头又笑笑,这容姑娘,还真是有戏了。

容意看着黑屏后的手机,他那句“交叉路口等着。”还清晰地留在耳边。心里疑惑着他怎么会没头没脑地来一句,不过走了一小段路,这脚还真是有点痛了。不管了,反正他说了来便肯定会来的,等着就等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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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真可爱。”她低头看睡觉还在吮奶嘴的孩子,小嘴动啊动的,真想亲一口。

“是啊,五个月了。你等人啊?”老板娘很善谈,仰起头,容意看见她不施粉黛的脸上点点雀斑。

“嗯。”

“男朋友?”

“吖?不是。”她听出老板娘口中的暧昧,忙低头解释,耳边却听到对面马路传过来熟悉的声音,老板娘也抬起头看向对面。她瞥了一眼那边,就他那骚包的车,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我先走了。”身后却传来老板娘雀跃的声音,“你这男朋友够有钱的啊,可得好好抓紧了。”她尴尬地一头黑线,一阵小跑到他车旁。

“还特地为那愣头青换了新造型啊?”他笑,眼睛里却看不到笑意,眼角余光扫到她捧着的婚礼策划还有楼盘宣传,眼里的寒意骤露,嘴边的弧度仍在。出了路口一打转弯便换挡,车速飙升。

刚扣好安全带的容意被加速度推得直贴着椅背,右手紧紧握住了车门的扶手,“你疯了,前面有交警啊。”

“这第一次见面就又是策划婚礼又是买房了,还真是神速啊。”说出这些话,他连自己都觉得酸气十足,却没办法抵挡心脏看见那些东西一瞬间收缩的疼痛。

“放心,我要结婚了,第一个通知你。”她没注意到他刚才一瞬间的醋味翻天,胡乱地回他。

“周末的相亲还就那么愉快啊?”都快到这个程度了?他的语气稍稍平静,只是心里还是翻滚不已。

“呵呵,愉快。”她扯了个极牵强的笑容,又没好气地说,“别再在我面前提周末和相亲,谁再提跟谁急。”

“看来还真有故事哦。”他的心缓和了一下,车速也逐渐恢复正常,嘴瞥向她放在膝上的东西,“那是什么?”

“帮朋友拿的。我要有钱买房,做梦都要笑醒了。”她翻了个白眼。

“那你嫁给我,我让你每晚都笑醒。”

“呵呵,多谢了,我怕乐极生悲!”看着膝上的东西,脑子一转,“对了,你肯定有朋友做房地产的,对不对?让他给我介绍个不错的盘吧。”

“怎么了?真想买?”

“不是我,朋友要结婚了,不过预算有限,烦得要命。”要是他真有朋友能说得上话的,就介绍个方方面面都不算差的,能拿到内部折扣价那就最好了。一套百来万的房,打个9折都挺了不起了吧。

“到时候我让助理再和你朋友联系吧。”

“行,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没交错你这朋友。”忽然放下了心头大石,豁然开朗,掏出刚才那支酸奶,一饮而尽。

“我帮了你大忙,该怎么谢我啊?”一看见她的酸奶,计从心生。

“怎么?想我请吃饭还是怎么着,告诉你,我可以是山穷水尽了,今晚……”她举起手中的空瓶子。别说她真没钱,就算有钱也禁不起他折腾啊,待会儿进个随随便便的餐厅又坑她几千,月尾还有数不清的账单,她真要跳黄浦江去了。

“你就心疼钱,是吧?”

“那是,按道理就应该是你这种不心疼钱的人请。”

他不说话,右手离开方向盘扶直因为转弯而歪斜的右腿,又撑着座椅调整了一下极不舒服坐姿。车里因为他忽然的寂静而变得异常的压抑,她看了眼他的右腿,竟然有种很明显的心痛,从心底往上窜,膨胀……

“我待会要回公司。”她在安静中忽然开口,却听不到回答,“好歹我收留过你在我家蹭饭啊!你得救济贫困户啊!”

“没门儿。”没笑,脸色平淡,不肯妥协,却让她觉得更加心疼。

“你是好人!你是新时代的雷锋叔叔!不,雷锋哥哥!最重要的是你是无产阶级的忠实拥护者——李汐同志。”她把在大学里跟室友学的那套抗日时期我军的战地播音员典型腔调说得惟妙惟肖,抑扬顿挫,两手握拳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汐。

他没忍住,“吱”地笑出了声,看了一眼她也受不了自己那肉麻劲儿的样子,笑意占满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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