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箸一面盯着鹿台上的局势,一面笑道:“无双有三招剑法颇有造诣,第一招是气蒸云梦,第二招是洞庭流光,第三招是台上那招,叫剑啸江湖,今日他用你的剑,不知威力是增加了还是减弱了。”
阮生衣听着呜呜剑啸,颇感心悸,又见戚寒雨被困在一隅之地,勉力招架,根本无法游走种下剑气,十分被动,不觉有些紧张。
“在小雨和丘有志对决之后,无双和我分析了拔山剑术的优劣。”李箸察觉阮生衣情绪起伏,出言解析,“无双现在攻击的就是拔山剑术的缺点。”
阮生衣道:“对,就看小雨能不能突破花公子的剑围了。”
李箸淡淡道:“小雨负重剑,远不如无双灵活,若是我,面对如此进退不得的困境,就会直接躺下。”
“妙啊!”阮生衣闻言一喜,转又捂嘴一笑,羞道,“你会那样无赖吗?”
李箸道:“会,总比输了好。”
阮生衣愁眉道:“但小雨好像没想到这招,还有别的法子吗?”
“我没有,但你有。”李箸话说一半,轻轻笑着。
“我有?”阮生衣不解李箸深意,扭头问道,“怎么做?”
“傻瓜,就是这样啊,不要再动。”
阮生衣听到桃花说话,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把头撇开,脸上酡红一片。
“原来如此。”阮生衣暗想,“我能让花公子分心。”
“你想帮那个小屁孩破局,唯有如此,他能想到,却不跟明说,真坏。”
阮生衣忙道:“他不能看着花公子的优势被扭转啊。”
“你们都小看拔山剑术和那个小孩了。”
阮生衣讶道:“怎么说?”
“妹妹,有变化!”李箸的声音遽然传进耳朵里,阮生衣迅速看住台上变化。
“拔山剑劲·起!”戚寒雨架开花无双刺来之剑,右脚一踏,重剑猛然拍下,忽见八根剑柱拔地而起!
花无双把戚寒雨牢牢捆住,本以为对方即使拔山也是自己打自己,赫然看见剑柱逼身拔起,猛地向后掠去,讶道:“咦,你不用种下剑气的吗?”
“五行八卦,千变万化。”戚寒雨拧着小小的一对眉毛,“拔山剑气可以种在你的身上,你的剑上,你的脚下,一百步,一千步,一万步,总有八步合八方之位。”
花无双笑道:“有意思,再来。”
“花公子,多谢你两番留手,但我不能止步!得罪!”戚寒雨挥舞重剑,正面出招!
“不得了,这小孩回头能在无双榜上往前挪。”
“哈哈哈,中啊!”
北观楼上,令狐云真右手捏着下巴,问道:“好阿绮,我看那小孩都能挡我几招,怎么处处受制?”
“别得意忘形,下午就轮到你了,输了怎么说?”师绮偷偷一笑,脸微微红道,“剑啸之招对重剑术有克制之效,而且那小孩太小啦,用重剑术有些吃力。”
“还是阿绮有识见,不过……”令狐云真附和一句,话锋一转,“不是我瞧不起小歪嘴,我让他两只手都稳赢!”
师绮道:“是,阿真最厉害,两片嘴走天下。”
神鹿台上,局势依旧,戚寒雨冲破困局,横冲直撞,花无双长剑挥洒,闪躲腾挪。
“起!”
“起!”
“起!”
……
戚寒雨连番拔山,重重围困花无双,不成功,誓不罢休!
花无双闪避到极致,暗道:小雨果真天赋异禀,这么小的一个人,连番挥舞重剑,竟能支撑到此,可见真气充沛。
“力锁八江!”戚寒雨大喝一声,稚气未除,甚是可爱。
花无双眼看剑柱绞来,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而起!
“无用矣!”戚寒雨又喊一声,催动真气,八条剑气直追而上,缚住花无双!
“成了!”牛一夫一蹦老高,掩不住满心激动!
牛小云放开紧紧握住的手,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拔山剑术。”留下“看戏”的寒江派掌门左丘向其他七派的掌门说道。
那些个掌门发呆的居多,心思大同小异。
争了那么多年,最后只是个吆喝叫好的。
“牛逼了牛逼了,扬眉吐气。”牛一夫抖着腿,毫无矜持可言。
……
“娘,这招‘气蒸云梦’能化去对手攻击出来的真气,出奇制胜,很合孩儿的口味,只是跟着的‘波撼岳城’我不喜欢。”十一岁的花无双皱着眉头,盯住波涛汹涌的母亲柳梦离。
柳梦离不解,“为什么?”
花无双挠挠头,一脸无辜道:“我没有大波呀。”
“呃……”柳梦璃一时语塞,转又扑哧一笑,“臭小子,学什么不好,净学坏的!明日就给你找个先生。”
“我重新取个名字?”花无双歪着头道。
柳梦离笑道:“你能取个什么名字?驴儿打滚?”
花无双道:“洞庭流光。”
“咦?”柳梦离一奇,“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花无双笑道:“洞庭古称云梦,是娘说的,还有娘常常念‘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想‘波撼岳城’一出,对面就呜呼哀哉了,不就等于把他抛了?洞庭流光,我觉得很好。”
柳梦离笑道:“一定要读书,回头你再解释‘洞庭流光’四个字给娘听。”
听不到了。
花无双倒持长剑负于身后,念动剑诀,“气蒸云梦”之招遽然发动!
解!
拔山剑劲竟逐渐在消解!
“洞庭流光!”李箸低呼道。
“好快!”阮生衣大为惊讶。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花无双轻轻道,“刚才那招叫‘波撼岳城’,又叫‘洞庭流光’。”
戚寒雨点点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花无双收了剑,转身才发现戚寒雨在掉眼泪,心口一抽,走上前微微一笑,“小雨,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多愁善感了。”
“我没用。”戚寒雨嘤嘤泣道。
花无双把手搭在戚寒雨肩上,柔声宽慰道:“你留手太多,还有两场,不是没有机会。”
戚寒雨使劲摇摇头,“我打不过振天哥哥。”
花无双笑道:“我也打不过他,可能还打不过沧沧,咱们都有机会。”
戚寒雨擦了擦眼泪,突然“哎”了一声,摇着头。
“小雨。”
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戚寒雨猛然抬头,看见一张沧桑的脸,那张在他以前犯错时就会骂人的脸,此时竟是无比的温厚……
“哇!”戚寒雨大叫一声扑进牛一夫怀里,眼泪似洪流奔出。
“他的神经应该不会绷得那么紧了。”李箸淡淡一笑。
“嗯。”阮生衣应了一声,想起昨夜的缱绻,心跳骤然加速。
“桃姑娘,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花无双回到席位上,笑意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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