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温馨

甘宇华等叶小眉和弟弟哭够了,打趣地说;“好了,两只小花猫,哭完咱们是不是先进屋啊!”

叶小眉这才和抱着的弟弟分开,然后对弟弟说;“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来,我扶着你。”

叶小眉扶弟弟进去到坑上坐好,甘宇华在后面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望着家徒四壁的房间,地上也是土层,甘宇华提着东西愣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叶小眉发现了甘宇华的窘态,说;“没事,就把东西放在地上吧。你也来这边坐,喝不喝水?喝水我的话我去倒。”

“没事,你们姐弟两个好久没见了多聊会,不用管我。”甘宇华体贴地说。

“姐,他是?”

“哦,弟弟,你现在能下床了?”

姐弟两个异口同声地问道,又相识一笑。叶小眉说;“没事,弟弟,你先问。”

叶小志小心地问道;“姐,这是不是姐夫啊?姐你已经在外面结婚了吗?”

村里的姑娘出去以后,大多都会在外面结婚之后再回来带孩子,这也是打工潮里屡见不鲜的现象,所以叶小志看见姐姐带回来一个男人后,才会有这么一问。

叶小眉说;“没有,弟弟你想什么呢?姐有那么老吗?还没结婚呢?他是你姐的一个……好朋友。”叶小眉看了一眼甘宇华给弟弟解释道。

叶小眉说完也不管弟弟相不相信,又说;“先不提姐的事情,说说你呗,你现在都能下坑走路了呀!了不起!”说着给弟弟一个大拇指。

提到走路叶小志高兴地对姐姐说;“爸爸说我的病能治好,多亏了姐姐你打回来的钱。你不知道当时爸爸拿到这些钱的时候,整整一晚上都没睡觉。他嘴里不停地念叨你,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出啥事才好。直到你写信回家,爸才用这钱拉我去市上看了病。爸说你不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们叶家一家人的恩人呢!”

破烂的房间里,叶小眉和弟弟坐在坑头上,你来我往地讲着这些年的故事。不过总结起来也就是两个意思,想家和思念。

中午快到了,叶小眉的父母还在田地里劳作,于是叶小眉和弟弟以及甘宇华,坐在厨房里打算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厨房只有小小的一间,叶小眉切菜、炒菜、擀面,弟弟坐在锅头生火,喂材,甘宇华则无聊地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叶小眉做饭,听着姐弟两人聊天,偶尔帮忙递个碟子。这样的农家生活,甘宇华从来都没有体验过。

饭做好之后,叶小眉让甘宇华从中间的房子里抬出来一张正方形的木桌,放在院子里。然后搜集了家里所有的板凳摆好。把菜都放到桌子上用空碗和碟子盖着,耐心地等二老回来吃饭。

门口哐当一声,传出来声响。叶小眉知道是爸妈回来了,这个声音让她那么熟悉,这是回家的人在门口放铁锹和锄头的声音。

坐在院子里的叶小眉站了起来,静静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甘宇华看见叶小眉的举动,也疑惑地站了起来,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叶小志坐在那里,眼睛也看着大门的方向。

头上围着围巾,穿了一身素衣的女人,一边解围巾,一边低着头走了进来。

她像往常一样,抬头看了看院子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叶小眉她们。然后她迟疑地看了看叶小眉,说:“你是?你是眉眉?”

眉眉两个字,不就是父母小时候给自己取的乳名吗?时隔多年,从母亲的口里在听到这两个字,叶小眉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叶母看见流泪的叶小眉,心里更加肯定了几分,这倔强的样子,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吗?于是叶母顾不上再去弄围巾,激动地走上去说:“眉眉,眉眉,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可想死娘了。”

“娘!我回来了。”

叶小眉喊了一声娘,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叶母听见这句喊声,忽然心就放到了肚子里。她们母女,突然间都猛的抱到了一起,失声痛哭起来。叶母抱的很用力,很用力,就好像要把自己怀胎十月掉下的这块肉,在塞进去一样。

叶小眉和母亲哭够了,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父亲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父亲手里的旱烟枪,早就掉到了地上。

叶小眉喊了一声爹,然后轻轻地推开了母亲。

听见叶小眉的叫声,叶父答应了一声。已经满脸皱纹,双鬓斑白的林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女儿看,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一样,吃饭的时候,也只是说:“眉眉,多吃点,多吃点。”

下午本来叶父说自己一个人去地里,让叶母在家陪他们。可是叶小眉却不管这些,反而想去看一看家里的庄稼。于是叶小眉和甘宇华扶着弟弟,一家人生平第一次一起出门。

从来不喜欢跟人打招呼的叶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见人就打招呼,碰见熟悉的人,还会热情地聊会天。别人问起叶小眉,他都会骄傲地说,那是我女儿带着女婿回来了。

别看农村没有无线网,可是他们传递消息的能力可并不小,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在哪里都行的通哩。叶小眉回来还不到半天,不仅是全村人,甚至一些耳朵长的外村人也知道了。

下午,叶父为了庆祝女儿回来,特意杀了一只老母鸡为他们接风洗尘。

到了晚上,叶小眉的七大姑八大姨都闻询到家里来看自己。事实上,这些人叶小眉并不熟悉,有些人就连见都没见过。这些人来,与其是说看叶小眉,还不如说是来看看为弟弟治病花了那么多钱的人,有多富裕。

这才是“穷在深山有远亲,富在闹市无人问。”势利眼这个词,不管是在古代或者现代,都市和农村,都会有用。只不过相对而言,农村表现地更含蓄些罢了。

当然,叶小眉虽然有一千万个不愿意和他们说话,可是父亲总归还在这里生活,所以得罪他们可不是聪明的选择。

叶小眉也是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混迹社会这么多年的叶小眉,对付他们,倒还是绰绰有余。因此,这个晚上的气氛,反而异常的活跃,来的人也蛮开心。

等到宾客走后,叶父和叶母为叶小眉他们腾了一间房子。他们则和叶小志挤在一起。

“小眉,今天你爸对我印象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深夜,甘宇华突然对着旁边的叶小眉小声地问道。

叶小眉假装想了一下说:“我爸对你印象不怎么好,他说你没力气,不会干农活,我要是跟了你,他怕我挨饿。”

甘宇华一阵郁闷,心想还不是我小时候没做过这些吗?然后他又问:“那你怎么说的?没替我解释一下?”

叶小眉说:“我怎么解释?这不成胳膊肘往外拐了吗?我就给爹说,本来你是挺懒的,不过往后他说愿意改。”

“什么?你这么给你爸说的?”甘宇华突然有些大声地说。

叶小眉听见甘宇华这么大声,怕吵到父母说:“嚷什么嚷,再要是吵到我爹,我看你明天就得走人了。这么晚了,赶紧睡觉,我们农村人,可是每天都要很早就起床。”

漆黑的房子里,叶小眉说完抱着头偷笑。甘宇华无奈地叹了口气,郁闷地思考怎么样才能换回老爷子的赏识。

就因为叶小眉的一句玩笑话,甘宇华第二天起来就陪叶父一起上地干活,回家以后又烧水、劈柴。只是干活的时候,那种别扭的样子却总是惹的叶小眉想笑。

家里的生活,平静且安然地过着。叶小眉听说陈晓安今年没有回来,不过他回不回来,对于现在的叶小眉来说,已经无关轻重。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地度过这段温馨的时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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